莫名的,王竟章听见他话里的言而无信四字,似乎有种意有所指的意味,也不知道指的是谁。
但此刻王竟章没有别的心思去思考,踏出牢门的那瞬间,仿佛做梦一样。
多亏了那牢里之人,不知是什么消息让西銮大发慈悲,肯放了他。
经过牢里一遭,王竟章也想通了,他日后不和西銮有什么干系就是了。
管他想知道的是什么,意有所指的是谁,都和他无关,他还有妻儿在外等着他呢。
出了地牢,阳光落在干枯的皮肤上,王竟章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。
一路上果然没有人拦他,不过有些丫鬟小厮见着衣衫破烂的王竟章,有些好奇和议论,但王竟章浑然不在意。
“小王爷,刚刚走出府的那人是谁啊?”明祜走到西銮身旁,望着那人背影,只觉得那人有些眼熟,却一时想不起来他是谁。
西銮负手而立没有答他,心事重重的样子,片刻后像是刚看见明祜,问道,“你怎么在这儿?”
明祜从袖里拿出一封信来,“六郡主让小的拿给小王爷的。”
他完全可以在西玄殿等小王爷回去再将信给他的,但他存了私心,想跟过来看看小王爷带着伐曳到底是做什么事。
他没有入地牢,一直在外边等着,直到刚才看见有人从地牢里走出来,便好奇的问了问。
西銮拆了信,只有简短的几行,看完后便塞回了信封,看不出神色变化。
“给他请个大夫,别让他死了。”
一句话没头没脑的,明祜还在疑惑他是谁,伐曳已经恭敬的应了一声,“是。”
明祜看着伐曳离开的背影,心中微堵,小王爷现在都不信他了,而是信伐曳。
许多事也不让他知晓,都是派伐曳去做,就像刚刚小王爷一句话,他什么也不知道,伐曳却能明白小王爷的意思。
伐曳事事处理得好,人又聪明,他找不出什么可以诋毁他的地方,感受到差距,明祜越发低落。
西銮走了两步发现明祜没有跟上来,转眸看去,偌大个人垂头丧气的,像只鹌鹑一样。
“还不跟上来么?”西銮自认为给了他十足的面子。
明祜仍旧有些丧,闷闷的“哦”了一声,往前走。
西銮眼见着明祜走到了他前面去,眸子里划过一丝不解的神色,偷喝他那么几坛好酒,他都没有罚他,这垂头丧气又是为哪般?
换一个人怕是早就被他罚去领板子了,也就仗着他的宠信,越发的胆大了。
西銮想不明白明祜的低落是为了什么,心中有更值得他反复思索的事情,便没有多在意。
反正明祜心大,过一会儿就恢复好了,不需要他担心。
但西銮很快发现,明祜身上的低落不见了,反而殷勤得过份。
“小王爷,这是小的刚剥的山竹,您尝尝。”
西銮用笔杆指了指旁边,“放这儿吧。”
明祜放下山竹,退了出去,过了一会儿又进来,“小王爷,您渴了吗?喝口茶吧!”
明祜双手捧着茶,很是期待,期待得像是茶里放了什么毒药,他只要一喝下去就能魂归九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