尖厉的哨子声刺破喊杀声的瞬间,洛阳城头瓮城上幸存的守军看见永生难忘的画面:五百海南学生军列成诡异的双弧阵,南海沉香木制成的枪托紧贴腮侧,当先少年旗官挥落的令旗竟绣着明晃晃的李字。
"乾位三刻,二百步,放!"
戚神风的口令带着琼州腔的翘舌音。第一列青烟腾起时,正冲锋的一排闯军汉子突然化作血雨——铅弹穿透五人后才嵌进包铁木盾。
城墙上的老兵油子们瞪大眼睛:没有火绳的呲呲声,没有呛人的引火药,那些修长铳管竟然迸发出连绵不断的橘红色焰舌。
"巽位五刻,一百七十步,放!"
第二轮齐射接踵而至。这次他们看清了,海南学生军们掏出的纸筒弹药用牙咬破就能直接装填,鎏金铳机上旋转的簧轮擦出蓝紫色火星。刚冲上垛口的闯军五十名重甲刀牌手齐刷刷后仰,铁札甲在特制破甲弹面前如同宣纸。
"换弹。"戚神风的声音像绷断的琴弦。五百人同时甩开枪轮,滚烫的弹巢在雪地上烙出焦痕。闯军的第二波人潮恰好涌到缺口,迎接他们的是比箭雨更密集的铅云——前排战兵连盔带甲被轰成筛子,后方流民被绊倒的瞬间就被踩成肉泥。
角楼残垣里的杨嗣昌本以为要完蛋了,没想到出现了反转。他突然痛哭流涕——他认出某个装弹士子腰间晃荡的,正是去年在泉州港被红毛夷当街炫耀的"自生火铳"。更远处,李自成的中军开始骚动,那面踏破十三府的"闯"字大旗,竟在金属风暴中缓缓偏转了方向。
一些悍不畏死的农民军,如疯狂的野兽般朝着海南学生军猛冲过来,一心想要与他们展开肉搏。在他们看来,这些年轻的学生军不过是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,近身搏斗必定不是他们的对手。
然而,他们却低估了这些学生军的战斗意志与应变能力。眼见农民军冲到近前,学生军们丝毫不惧。在这电光火石之间,来不及装填火铳的他们,迅速拔下腰间的转轮手枪。这种在当时较为先进的武器,在近距离作战中有着巨大的优势。
只听“啪”的一声脆响,一名冲在最前面的农民军首领,脑袋瞬间爆开,鲜血和脑浆溅射到身旁同伴的身上。他那原本充满凶悍的眼神,瞬间变得空洞,身体直挺挺地向后倒去。这突如其来的一枪,犹如一道惊雷,让周围的农民军为之一愣。
但这些农民军皆是在战火中磨砺出来的,短暂的惊愕之后,他们再次嘶吼着冲了上来。学生军们没有丝毫慌乱,他们熟练地转动转轮手枪的转轮,一枪接着一枪地射击。“啪啪啪”的枪声接连响起,又有几名农民军在近距离被爆头,身体如沙袋般重重地倒下。
一时间,农民军的冲锋势头被生生遏制住。趁着这个间隙,戚神风大声喊道:“装填火铳,准备反击!”学生军们迅速放下转轮手枪,熟练地开始装填火铳弹药。他们动作娴熟,虽然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手枪射击,但呼吸平稳,没有丝毫的慌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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