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陈公子近来可曾见过廷哥哥与阿梨?阿梨现在可好?”
“最近不曾碰面。听闻傅公子外出办事,阿梨姑娘尚安好,只是未曾入城。”陈舟答话时胸口泛起细微的酸楚,自抵京后他多方打听棠梨的消息,却始终无缘相见。
谢兰兰也同样在关注棠梨动向,只是碍于闺阁身份不便直接登门忠勇伯爵府。派去探听傅廷行踪的仆从也迟迟未有收获,如今得知棠梨平安才稍感安心。只是想到傅廷,心中又生出了几分惆怅。
这次回家,她察觉家中已开始为她张罗婚事。
前几日她曾私下向母亲透露心仪傅廷,母亲却轻拍着她的手柔声劝道:“傅世子自是才貌双全,只是……我们兰兰是谢家嫡长女,品貌才情皆是京城贵女翘楚,将来必要做这京城最尊贵的当家主母。”
谢兰兰听出母亲的弦外之音——家族根本看不上傅廷的虚衔。一个没有实权的伯爵世子,如何比得上真正手握权柄、能为谢氏添砖加瓦的联姻对象?
这次离家经历却在谢兰兰心里种下反叛的种子。见识过江湖儿女的快意恩仇,她越发不甘沦为家族棋子。那些策马同行的日子里,她无数次幻想能与心上人携手天涯,而非困在华贵牢笼里做尊贵的提线木偶。
偏偏造化弄人,她倾心的男子既入不了家族青眼,心里又早装着旁人。
目送陈舟转过回廊,贴身丫鬟小莲突然轻声道:“小姐,你不觉得陈公子和咱们同行时不一样了?”
谢兰兰闻言望去,暮色里那道清瘦背影竟透着几分萧索和决绝。与前些日子同行时的少年判若两人,那时候的他既腼腆,又有侠肝义胆,言行皆像是涉世未深的赤子。
傅廷一行人临近城门时,空中突然传来几声尖锐的鹰唳。傅廷立即收紧缰绳停住马,仰头吹了声呼哨。只见一只苍鹰划破长空急速俯冲,利爪准确落在他肩上。傅廷熟练地从鹰翼内侧取出一卷薄纸。
读完密信,傅廷调转马头:“北杗山有异动,小五他们发现些端倪。傅风回府告知费叔我暂不回去,傅云随行。”他转头看向身侧的棠梨。
“我与你同去。”棠梨不等他问话便扯动缰绳。
傅廷唇角微扬,两匹骏马当即撒开四蹄,黄土道上霎时腾起滚滚烟尘。
大闵都城邺城踞守山河要冲,西倚红叶山,北靠北杗山。待他们纵马两个多时辰赶到北杗山地界,日头已然西斜。棠梨抬头望去,但见主峰如铁铸巨人扼守关隘,嶙峋山岩在暮色中泛着冷光,峡谷间回荡着风声。
前方山道突然传来急促马蹄声,小五从拐角冲出。众人勒马刹住,小五滚鞍下马单膝点地:“禀公子,这几日我们按照您的指示在这一块暗中查访,发现镇上有几家铁匠铺子很不寻常,熔炉彻夜不熄,后巷常闻甲片相击之声……”
傅廷握着马鞭的手紧了紧,打断他的禀报:“先进镇子再说。”
喜欢青衫刃破千重阙请大家收藏:青衫刃破千重阙本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