贪狼星坠落的第七日,花果山的桃林开始结出青铜果实。孙小圣摩挲着焦黑的桃核,火眼金睛里映出地脉深处游动的血光——那是孕育他的仙石在渗血,石纹裂成"七杀"的篆字。朱大聪蹲在溪边浣洗钉耙,水中倒影的猪耳突然拉长成狼毫,溪底沉着块刻满佛颅的残碑。
"来了。"沙小净腕间的东皇钟忽然滚烫。他青铜化的左臂插入溪水,指节间渗出的星砂凝成玄奘临终场景:老和尚不是坐化,而是被七道星光贯穿天灵,血溅在万佛窟的《金刚经》碑上。
腐船残骸在正午发出裂帛声。船板缝隙钻出千百根紫竹根须,须尖挑着龙女褪下的银鳞,鳞片拼成通往北俱芦洲的星路。三人踏着竹须登天时,流沙河的浊浪突然倒卷,河床裂开巨口,吐出八百具缠着青铜锁链的罗汉金身。
七杀碑立在北俱芦洲的极阴之地。碑高千仞,表面刻的不是碑文,而是正在融化的佛陀面容。朱大聪的钉耙刚触及碑基,碑身突然睁开十万只竖瞳,每只瞳孔都映着沙小净剜心的前世。
"破军星君在此恭候。"
碑顶传来金铁交鸣之音。穿星辰铠的巨人缓缓起身,他胸口嵌着块万佛颅骨拼成的护心镜,镜面流转着东皇钟缺失的"慢"字裂痕。随着星君抬手,碑底涌出脓血般的黑潮,潮中浮沉着历代取经人腐烂的执念。
沙小净的东皇钟自鸣示警,钟波震碎三波黑潮。孙小圣的火眼却看破虚妄——那些执念里裹着玄奘的残魂,正在被七杀碑研磨成星砂。朱大聪突然暴喝,钉耙犁开碑基,露出内里跳动的佛心:竟是灵山菩提树的根须所化!
混战在星砂暴雨中爆发。破军星君的巨斧劈裂大地,裂缝里伸出青铜佛手,每只手掌心都刻着"杀"字梵咒。沙小净的青铜左臂不受控地结印,佛印与星君护心镜共鸣,竟将孙小圣逼退三丈。
"小心!碑在借你的嗔念!"孙小圣的金箍棒插入佛手指缝,七十二道分身齐诵《心经》。经文化作锁链缠住星君右腿时,朱大聪的钉耙已勾住护心镜边缘——镜中突然映出高老庄的麦田,翠兰的幻象正将麦穗喂给青铜佛陀。
分神刹那,破军星君的斧刃已至。沙小净的东皇钟硬撼斧锋,钟壁"慢"字裂痕迸出万点火星。星火坠地竟成佛偈:"快慢皆妄,杀伐即禅。"偈语声中,七杀碑表面融化的佛陀突然睁眼,吐出条缠着《法华经》的锁链,将朱大聪吊上碑顶。
"老猪不识字,但这经..."朱大聪撕咬经卷时,嘴角淌下金血。经文字迹遇血显形,竟是玄奘十世轮回的账册——每一世都欠着七杀碑三千杀孽。破军星君的笑声震落碑上佛颅:"金蝉子当年以杀止杀,如今该你们还债了!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