嘉庆变法:数据治国

第18章 蒸汽机初试(1 / 1)

八月十五,冶铁坊的地窖里,陈阿福的短辫被汗水黏在额角,盯着眼前锈蚀的蒸汽机模型——那是广州洋商进贡的残件,活塞与气缸的接缝处还渗着机油。他的算盘珠散落在青砖上,算题卷写满“气压换算”“活塞冲程”的公式,却始终算不出如何让这铁家伙重新转动。

“陈师傅,”李煌的声音从木梯上传来,“皇上微服来了。”

嘉庆帝掀开地窖的棉帘,铁锈味混着机油味扑面而来。前世在博物馆见过的“瓦特蒸汽机”模型,此刻以更原始的形态躺在木架上,活塞连杆的刻痕还带着洋文。他蹲下身,指尖划过气缸上的“12英寸”标记,忽然想起物理课上学过的“大气压原理”。

“试试用牛皮浸油封缝,”他指着活塞与气缸的间隙,“再把燃煤换成焦碳,火温能提两成。”见陈阿福愣住,又补了句,“就像冶铁坊的鼓风炉,密封好了,火才能攒劲。”

陈阿福的眼睛亮了,他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“洋船蒸汽机靠水汽推动”,抓起算盘重新计算:“若气压提到‘十斤每方寸’,活塞冲程能增三寸——”算珠蹦跳间,“冶铁效率可提五成!”

数据房的吏员们很快抬来新制的焦炭,李煌捧着《洋器测绘图》蹲在角落,用算盘核计着气缸容积与蒸汽量的比例。嘉庆帝望着地窖石壁上的“匠人日志”,发现陈阿福早已记录下二十三次失败的试验,每次都标着“气压不足”“密封不严”。

“把每次试验的数据都记清楚,”他敲了敲日志上的算题,“就像算学考生做应用题,错了题才能知道哪里漏了算。”转身对李煌说,“调顺天府的‘气密性’匠人来,他们修过漕船的舱缝。”

三日后,改良的蒸汽机发出“哐当”闷响,活塞开始缓慢往复。陈阿福盯着气压表上的刻度,忽然发现算盘算好的“十斤每方寸”正在实现。冶铁坊的工匠们围在地窖口,看着铁家伙喷出的白雾在秋阳下形成虹彩,有人小声说:“这玩意儿,比一百个鼓风匠还厉害。”

嘉庆帝却注意到蒸汽机的齿轮转动并不规律,想起前世看过的“飞轮稳定转速”原理。“加个飞轮,”他在地上画了个同心圆,“就像算盘的平衡珠,让转动稳当些。”陈阿福一拍脑门,立刻差人去取冶铁坊的废轮——那是活塞式鼓风炉换下的部件,恰好能派上用场。

当飞轮开始匀速转动,地窖里的温度明显升高,新炼的精铁水在模具里发出刺目红光。陈阿福用银尺量过活塞冲程:“比洋商的模型快两寸,”他的算盘打得山响,“按这个效率,每月能多产三千斤精铁,够打三千杆新枪。”

消息传到军机处,颙璘的佩刀“当啷”劈在军事地图上:“真要用这铁家伙炼兵器?”他盯着“吉林冶铁坊扩建图”,红色的蒸汽机图标格外醒目,“万一炸了,死伤的可是八旗匠人!”

嘉庆帝却指着《兵器改良进度表》:“陈师傅在蒸汽机旁设了‘压力警示算盘’,”他展示着草图,“气压过高时,算珠自动弹起报警——就像咱们的汛塘报警旗,算珠比人眼看得准。”

十月初一,改良蒸汽机正式投产。嘉庆帝站在冶铁坊的了望台上,看着巨大的飞轮在秋阳下转动,算珠形状的警示装置随着气压起伏跳动。陈阿福的儿子抱着小算盘站在父亲身旁,数着每分钟的活塞往复次数:“爹,一百二十次了!”

数据房的《蒸汽机效能日志》记下:“日产生铁较旧法增六成,次品率降四成五。”嘉庆帝摸着袖口的算珠挂件,忽然对身旁的陈阿福说:“当年沈括在延州见石油,说‘后必大行于世’——如今这蒸汽机,就是咱们的‘大行于世’。”

这一晚,冶铁坊的火光映红天际,蒸汽机的轰鸣与算盘的脆响交织成歌。陈阿福在匠人日志的末页画下新图:飞轮中央嵌着算盘,蒸汽化作算珠飞向四方——他不知道,这个融合了传统与创新的图案,终将成为数据治世的象征。

而千里之外的广州,洋商们望着海关送来的“蒸汽机仿制许可”,发现上面盖着数据房的火漆印,附页写着算盘算好的“官商合营比例”。他们忽然明白,这位大清皇帝的算盘,不仅能算国内的钱粮,还能算通与番邦的技术之道。

蒸汽机的飞轮还在转动,算珠的警示装置在气压表里浮沉。嘉庆帝知道,这场技术革命的真正意义,不在于铁家伙能炼多少精铁,而在于让匠人相信:算盘算得出旧法的弊端,就能算出新法的可能——就像眼前的蒸汽机,用蒸汽的力量,推着整个帝国,在算筹的轨道上,迈出了走向工业时代的第一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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