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白釉深吸一口气,她的专业知识在此刻派上了用场。“我试试,这种锁需要特定的顺序和手法,错一步可能就会彻底锁死,甚至触发……别的什么。”她没有说下去,但沈青临明白她的意思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狭窄的通道里只剩下阮白釉手指拨弄机括发出的细微声响,以及两人紧张的呼吸声。汗水从阮白釉的额角渗出,她全神贯注,指尖灵活地在那些看似杂乱的部件间移动。终于,随着最后一声清脆的“咔嚓”声,铁门内部传来沉重的机括弹开的声音。
沈青临立刻上前,用力推开铁门。
门后的景象让两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。
这里像是一个被遗弃的实验室,或者说,是一个进行着某种恐怖研究的密室。空间比他们想象的要大,墙壁上镶嵌着瓦斯灯的管道,虽然早已熄灭,但依稀可见当年的模样。房间中央摆放着几张长长的实验台,上面散落着各种玻璃器皿、金属工具,以及一些难以名状的、浸泡在浑浊液体里的标本。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化学药品味道,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。
更引人注目的是,其中一张实验台上,摊开着大量的资料和笔记。纸张泛黄,墨迹却依然清晰。
两人对视一眼,快步走了过去。
“你看这个!”阮白釉拿起一份手稿,封面上用英文写着“Project Phoenix - Observation Log”(凤凰计划 - 观察日志)。
她迅速翻阅着,脸色越来越苍白。日志详细记录了对某种特殊“材料”的研究,提到了“骨瓷”的特殊能量传导性,以及如何利用特定的“仪式”和“媒介”来激活和控制这种能量。其中,“媒介”一词被反复提及,并与一些人名和代号联系在一起。
沈青临则拿起另一叠文件,里面包含了许多人物的资料,照片、生平、活动轨迹……其中一张略微泛黄的照片上,赫然是那个在殡仪馆冰柜里发现的、穿着月白旗袍的女尸——那位早已“逝世”的着名文物贩子!资料上详细记录了她如何被组织“选中”,如何一步步被引导、利用,最终成为“诅咒”传播链条中的一环。组织的手段冷酷而高效,将人视为可以随意摆布和牺牲的棋子。
“他们……他们一直在利用这些人,像培养皿一样……”阮白釉的声音带着颤抖,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这些冰冷的文字和记录,揭示了一个庞大而冷血的阴影,它潜伏在历史的角落,操纵着无数人的命运。
沈青临的脸色也极为难看,他指着一份绘制着复杂图谱的文件:“这里提到了‘血脉印记’,认为某种特殊的血脉能够与骨瓷产生更强的共鸣,是启动‘核心仪式’的关键。图谱上……绘制的标记……”
他的话顿住了,目光凝重地看向阮白釉。
阮白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心脏猛地一缩。那图谱上绘制的,赫然是一个浴火凤凰的图案,与她肋骨上的凤凰火纹,几乎一模一样!旁边还有用德文标注的小字:“Reiner Ph?nix-Tr?ger - Schlüssel”(纯净凤凰承载者 - 钥匙)。
钥匙!那个神秘老人说的话,再次在她耳边响起——“你身上的‘印记’,对他们来说,可是……很特别的‘钥匙’啊。”
一股彻骨的寒意瞬间包裹了她,比这地下密室的阴冷更甚。原来,她与这个恐怖组织的联系,并非偶然,而是从一开始就被标记、被觊觎的“钥匙”!她一直追寻的真相,竟然与自身如此残酷地纠缠在一起。恐惧、愤怒、迷茫……种种情绪在她心中翻腾,让她几乎站立不稳。
沈青临立刻扶住她,手掌传来的温度让她稍微回过神。“别怕,有我在。”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,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,“我们知道了这些,就更有机会找到真相,阻止他们。”
阮白釉用力点了点头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恐惧无济于事,现在他们掌握了关键线索,了解了敌人的运作方式和目标。这个名为“栖凤台”的地方,显然是组织过去的一个重要据点,这些资料是无价之宝。
就在这时,密室深处传来一阵轻微的“吱呀”声,像是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。
沈青临立刻将阮白釉护在身后,目光锐利地投向声音传来的方向,手中的开山刀握得更紧了。
这间密室,除了他们,难道还有……别的存在?
或是,他们触发了更深层的机关?
应急灯的光束在黑暗中摇曳,照亮了墙壁上斑驳的霉痕和角落里堆积的杂物,阴影仿佛活了过来,在他们周围蠕动。这座孤岛上的古老建筑,如同张开巨口的怪兽,吞噬了秘密,也布满了陷阱。他们虽然找到了重要的线索,但也暴露了自己,踏入了更深的危险之中。
栖凤台的秘密,远不止这些资料。而他们,已经深陷其中,无路可退。前方的黑暗里,似乎有更加沉重和不祥的东西,正在缓缓苏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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