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草民也不知这算不算药。”郁沉云将盒子小心放在桌上，“陛下，草民离京后，曾在途中遇一队人迁徙，草民与他们交谈了一二，同行几日，草民帮了他们一些小忙，分别时，那队伍的领头人给了草民这颗药，说是续命丹，即便油尽灯枯之人，服用此物亦能延缓十年寿命，虽不能恢复常人康健，但只需好好温养，便能多活十年。陛下，草民不知这东西有没有用，陛下传太医来瞧瞧可好？”

郁沉云确实不知这丹药有没有作用。

那些人只说他们是隐族，喜欢周游各地，行踪不定。为了报答他一路相助，那个被称作族长的人给了他此物。

但他也言明，续命丹一物，与神鬼争寿，若是续自己的命，能续多久便是天意；但若是给到他手上，他用来续旁人的命，那旁人得十年生，他得损五年寿。一切皆有因果定数，改他人之命，也得付出相应的代价。

郁沉云问他：“那你将此物给到我手上，我若服下得十年生，你不也得损五年寿？”

那族长说：“我自有秘术，不可与外人道。”

郁沉云又问：“若我给旁人服下此药时，我寿数已不足五载，何解？”

“若不足五载寿，自是一命换一命，旁人得十年生，你此生寿数尽。”

“那这样算来若我不足五载寿时将此药给旁人，倒是更得利些。”郁沉云叹道：“只是人非神佛，哪能知自己阳寿几何。”

郁沉云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，也不知这丹药是否真有续命之用，他只是将药好好收起，想着若真遇不得已的情形，也能死马当活马医，试试药效。

郁沉云收下丹药后，双方便互道离别，各行远方。

他求见施寒岄前什么可能都想了，也许能用上的东西也都带了，所以这丹药也在他身上。

他不知道续命丹有没有用，他只希望它有用。

“续命丹？”施寒岄挑眉，看他认真的模样，她笑出声来，“将军莫不是遇上了江湖骗子？”

她不太相信世上会有什么续命丹能让油尽灯枯之人再活上十年。

“他分文未取，也并未从草民这骗取什么。”郁沉云稍稍解释了一下。

施寒岄看他诚挚又略含期待的神色，她笑了笑，而后传了惜海前来，让惜海将这东西带下去查验。

她其实想的是，查不查验都不打紧，这药有没有问题对于形同枯槁的她来说，没多大意义。总归是他一片心意，她会吃的，但不是现在。

等她剩最后一口气时再服下，即便是毒药，那对她来说也无甚影响了。如此，也算是没有浪费了他的心意。

“吃些饺子吧。若你开出福钱来，朕再允你一个请求，如何？”施寒岄拿了玉箸递到他手边，温声道。

郁沉云接过玉箸，抬眸看她，“这可是陛下说的，草民要什么陛下都允吗？”

施寒岄掩唇轻笑，“你若开口要朕的江山，朕就只能把你扔出去了。”

郁沉云弯了下唇，“只是把草民扔出去，陛下当真宽宏大度。”

施寒岄看他夹起一个饺子自顾吃起来，她轻声道：“因为朕知道，你不要朕的江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