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大早,天还蒙蒙亮,宋家庄的人又出发了。村长讲得很明白,早点走,天不热,少遭罪。
昨天走了一天,今天再走,大家都发现了这个脚是真的疼。宋家庄大部分的人都是光着脚或者穿草鞋,只有很少的人穿的布鞋。这个脚底板经过昨天的急行军,不常走路的,已经磨出来水泡,特别是水泡被磨破之后,走一步疼一步,锥心的难受。
宋喜雨趁人不备,从空间里拿出一些长得不太好的刺脚芽和车前草撒在路边,曹猎户一看大喜过望,让大家就找这样的草药,嚼碎了敷在脚上。奶看了宋喜雨一眼,宋喜雨调皮地一吐舌头。
宋家人一半坐车一半走路,走累了就在车辕上歇一歇,整体来说,除了热,还熬得过去。
后面鲁家村的老鲁婆子就没这么舒服了。家里的小推车不知道怎么回事,轱辘坏了,没办法,二儿子只好扛起小推车赶路。老鲁婆子死死拽着大儿媳妇的胳膊,把身体都搭在上面了,好几次差点把大儿媳妇扑倒在地。那个肥肥的小孙子天赐也不省心,一个劲儿吵着走不动,不得已就由他爹一边挑着担一边背着。
娟娟的那一张脸满是汗珠,抽出帕子擦了,遥遥地看着宋家的牛车,心里在琢磨着什么。
宋喜雨和村长不断鼓励着大家,加快点速度,把鲁家村的人落在后面。虽说逃荒路上结伴而行有底气,那也要看是什么样的伴,像鲁家村这样穷得生疼总盯着别人饭碗的伴,还是不要为好。
走了两天,家家户户的水都所剩无几。像宋宝柱家,唯一的一点水,就放在推车上的一个坛子里。宝柱娘像看眼珠子一样看得紧紧的。宝柱央求:“娘,红霞刚出月子,还要奶孩子,你就给她半碗水吧!”宝柱娘俩眼像螃蟹一样竖了起来:“给她喝?她配吗?我养只母鸡还能下蛋,她生了赔钱货就是不孝!等安置下来,就休了她,娘再给你找个好生养的!”红霞满眼是泪,舔了舔曝了皮的嘴唇。
大川家的水,也只有半个水囊那么多,由他大妹保管。小姑娘挺聪明,做了个小小的布球,谁渴了,就把拴了线的布球放进水囊里,再拿出来,滴到哥哥妹妹干渴的嘴里。
宋喜雨在自己的大脑里搜寻了一下,就叫来护卫队和弹弓队的成员,教他们一个简易的露水收集方法。
在地上挖一个浅坑,最好找那种有点潮气的地方,比如说曾经的河边或者水塘边。坑底放一个大一点的碗,碗里铺上厚厚的一块或几块布,布上再放一些干净光滑的石头。夜里,石头上的凝露就会滴到布上。等到翌晨捡出石头,把布里的水拧进碗里,就可以饮用了。
一开始护卫队和弹弓队的人还不相信,宋喜雨就让他们一人挖一个坑去尝试,还笑着说:“要想知道梨子的滋味,就要亲自去尝一尝。”
这一夜,护卫队和弹弓队的成员,都守着自己的那个小坑过夜,让村民觉得莫名其妙的,可这些人神神秘秘的,就是不说。有几个风风火火性急的,一晚上醒了好几次,往碗里看了好几遍。
一大早,宋喜雨还迷迷糊糊睡得香呢,从四面八方就陆陆续续传来了惊喜的叫声:
“水,真的是水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