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得不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,老丁每天默默观察着宋喜雨,潜移默化中就有点长歪了。
他看到这二十几个黑影,一下子就想起了小小姐的话:兵者,诡道也。小小姐最喜欢玩的就是四两拨千斤,小小姐说要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胜利。
老丁摸了摸怀里,嗯,挺好,有辣椒面,有石灰,都是大包的。得,今天就试试这东西好不好用。
他悄悄地辨别了一下风向,抻了抻胳膊,热热身。天天拉面,这臂力真不是吹的。他蹑手蹑脚地跟在这些人的后面,伪装成其中的一个,然后很鸡贼地叫了一声:“这儿怎么有金子?”
一群为夺钱财而来的亡命之徒立即转过身来,想看个究竟。说时迟,那时快,就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,老丁货真价实的两大包迎面掷去,真是童叟无欺雨露均沾,这些家伙立马就鬼哭狼嚎起来。
有的捂着眼睛不住地翻滚,有的揉着眼睛越揉越看不清东西,还有那站在边边角角只感受到一点点的几个人,拿着武器就朝着老丁冲来。
老丁这体格真不白给,天天吃肉吃到撑的人,还打不过几个饱一顿饥一顿的?
小小姐教的那套“防狼必杀技”,什么金丝缠腕、控臂后拉、扶头压手、勾腿摔、绕臂顶肘、一剑封喉的,他老感兴趣了,都偷偷学会了。今天,他就要把这几个流民当成假想敌,展示展示自己的真本事。
哪曾想,帐篷里的几个汉子都被惊醒了,他们拿出大刀,切瓜砍菜一样,主打一个简单粗暴,三下五除二把这帮流民收拾得服服帖帖,打乱了老丁的谋划,让他好一阵的心塞。
宋喜雨看着地上一个个绑成螃蟹的流民,对村长说:“叔,晚上先别动他们,等天亮了,好好让他们亮个相!不能让他们白来啊!”
这虽然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早晨,可也是个异乎寻常的早晨。
宋家庄的人或坐着,或躺着,围成了一个大圆圈。那二十几个流民都被解了绳子放在圈里。先出场的是弹弓队的小子们,他们这次不练弹弓练拳脚,一个个虎虎生威,生猛挥拳,玩命踢脚,俨然把这伙流民当成了沙袋。只打得他们哭爹喊娘,一个劲儿求饶。
宋喜雨高声说:“现在想求饶,告诉你们,晚了!如果昨晚让你们得逞,我们宋家庄的人有多少会没命?你们会放过我们吗?我跟你们说实话,你们今天的价值就是挨打,打到你们死为止!”
这一番话,吓得宋家庄之外的那一群群流民腿肚子打颤:天啊,谁家的小丫头片子这么狠?这群人可真是得罪不起啊!
弹弓队的小子们练手过后,宋喜雨让村里的女人们看好,她把那“防狼必杀技”一招一招演示了一遍,看得女人们热血沸腾,像大伯母这样的虎娘们,上来了好几个,拿这些送上门的倒霉蛋当陪练,激起一阵阵喝彩。把非宋家庄的流民,吓得更是赶紧开溜,不能和这些杀人狂魔在一块!
这二十几个流民悔呀,哭都哭不出声了。一个胸口满是黑毛的大个子,不停地说:“求求你们,杀了我,杀了我吧!要不是有人指点,我们哪敢惹你们?”
“有人指点?”几个堂哥现在是很像样子,不放过一点点蛛丝马迹,立即反问。
“我们……我们本是抢后面那群人的,可是那群人太穷了,一个小闺女说,‘有牛车的你们不抢,抢我们这些穷人干什么?’我们这么的才过来的!”
“什么样的小闺女?”
“就是,就是,对了,他们家有个男人穿着深青色长衫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