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澜问:“高远背后的人到底是谁?难道二皇子就不查了?”
薛从俭说:“他查不查我不管,但是我要查。高远接触的人很多,和他一党的人均被流放,高家人全部死光,很难查明。”
“如今之计,只能慢慢查,还不能惊动朝廷。”
朱澜走了一圈:“王爷,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?”
“讲。”
“几十名匠人全部被杀。你没想过要进去找一找线索?说不定,可以查到蛛丝马迹。”
薛从俭说:“他们冤死,就不要打搅他们的安眠了。我们总会找到线索。”
朱澜默默站了一会儿,觉得阴冷,于是往外走。走了几步,忽然低声叫了一下:“哎哟。”
薛从俭立刻抓住她的胳膊来了个公主抱:“怎么了?肚子疼?”
女孩子会突然肚子疼。
朱澜:“……不是啦。放我下来。莫大人,拿火把过来。”
莫行云走过来。
朱澜蹲下,小心摸脚下地面,从土里抠出来个黑色铁器,这铁器很小,裹着湿泥,很不起眼。就是这个东西,刚才硌了朱澜的脚。
她穿着室内穿的那种柔软的绣花鞋,鞋底很薄。如果是薛从俭的官靴那种厚底鞋,说不定都感觉不到。
莫行云捏着这枚小小的铁器,递给薛从俭。
地窖里所有的兵器都被锻造成铁水,打造了一个巨大的认罪碑。薛从俭一直怀疑二皇子偷藏了部分兵器,毕竟,这一地窖的兵器体量可不小,那个认罪碑根本用不完这么多的兵器。
兵部和二皇子,必定有所勾连。
二皇子不简单。
在这皇城里能活下来的人,都不简单。
薛从俭捏着那个小小的铁器细看。
这是一枚普普通通的锥形箭,估计是搬运的时候遗留下来的,它就这么安静的躺在这里,等着他们发现。
“拿去查来源。”
“是,王爷。”
三人出了地窖,薛从俭就要去抱朱澜,朱澜就防着他这一招呢,她往后退了半步:“我想走回去。”
她并不要抱。
黑暗中看不清楚薛从俭的脸色,但是朱澜能察觉到周围的气场似乎冷了冷。薛从俭缩回去伸出去的手臂:“大门锁着呢,朱姑娘准备怎么走出去?”
朱澜也搞不明白高远家的路径,但是她就是不要薛从俭抱着,于是说:“我可以爬出去。”
她并不等薛从俭说话,径直走到一棵大树那里,手脚并用,就像猴子一样爬了上去。她还得装成不太会功夫的样子,爬得特别笨拙。
这树有枝桠伸向墙头,她就顺着树枝爬到墙头上,然后跳了下去。
薛从俭:“……”
可把她给能耐的。
薛从俭追了出去,和朱澜并排走路。朱澜说:“二皇子把所有的兵器全部锻造成认罪碑,王爷不觉得奇怪吗?”
“为何奇怪?”
“为何要全部毁掉呢?完全可以顺着兵器去查来源,查打造的匠人,这样抽丝剥茧,肯定能查到背后的人。但是二皇子却把这些兵器一毁了之。王爷,你不觉得这里头有猫腻?”
薛从俭低喝:“大胆,猜忌皇族,要杀头。”
朱澜不高兴了:“我只是告诉你这里头有猫腻。你不听算了。”
她气嘟嘟往前走。
果然皇族的人,必须敬而远之。
动不动就要杀头砍头的。
哼。
薛从俭被朱澜一句话惊醒。是啊,二皇子突然冒头,一开口就毁了一地窖的兵器,流放了十几家官员和他们的家眷。